
当羊变成狼,比狼更凶残
就在福建“南平惨案”的元凶(郑民生)被依法处决的第二天,又有两起同类性质的惨案在广东和江苏发生,歹徒行凶的对象分别是小学校里不满十岁的学童和幼稚园里三五岁大的幼儿,均造成十几人的伤亡。这些连续发生的惨
就在福建“南平惨案”的元凶(郑民生)被依法处决的第二天,又有两起同类性质的惨案在广东和江苏发生,歹徒行凶的对象分别是小学校里不满十岁的学童和幼稚园里三五岁大的幼儿,均造成十几人的伤亡。这些连续发生的惨案,令我震惊,令我愤怒,更令我彷徨失措:我们的社会究竟怎么了?我们的同胞究竟怎么了?今后究竟该怎么办?
纵观这几起惨案,有一个共同点:作案的歹徒,在案发前都是平平常常的老百姓,没有精神病史,更不是冷血的黑道杀手。正相反,他们平日连一点凶相都不曾显露的。比如郑民生,街坊们对他的评价是:“温和、善良、低调的知识分子,对儿童有爱心。”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手持利刃冲进小学生人群中见人就捅以致酿成九人死亡、十余人受伤的特大惨案?
当然,歹徒们的转变是有一个过程的,他们在事业、感情等方面有诸多不顺,在长期遭受所谓的“压迫”之后,就将憎恨的对象从个别“仇人”身上转嫁到社会,进而产生报复社会的想法。至于为什么选择学童们作为残害对象,原因只有一条:学童们自卫能力最差,歹徒对他们下手可以用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损失。
我想,对这类惨案义愤填膺的国人们之所以愤怒到极点,并不在于歹徒的杀人行为本身,而在于他们选择的对象实在太无辜!天真烂漫的孩子,与歹徒们既无深仇大恨,也无利益之争,更不是“绑票撕票”之类图财害命的勾当。孩子们好端端地去上学,却遭到歹徒们丧心病狂的屠戮,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暴行!
其实,中国人自相残杀的事情从古到今一直没停过,本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但在我印象中,如此连续地发生专门屠戮孩童的惨案,是从来没有过的。
自古以来,国人在争斗过程中奉行的理念是“冤有头,债有主”。仇人间拔刀相向快意恩仇,是可以理解的;政敌间相互打压以致于发展到组织军队相互厮杀,是可以理解的;暴君对起义军进行血腥镇压,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在维护统治集团的利益。甚至,当今社会的某些官商用毒奶粉假疫苗残害儿童,或是某些官商因拆迁问题逼得百姓自焚而亡,虽令人齿冷,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有“利”可图――资本来到世间,不可避免与血腥相伴。
可是,这几件校园惨案的元凶们,虽在社会生活中遭受这样或那样的挫折,总还没到要饿死、冻死的境地,他们制造惊天血案的动机与“利”毫无关系。就因为他们恨政府、恨社会,想报复社会,却又因为他们无力对高级别的行政人员或执法人员下手,所以选择最容易伤害的孩童作为行凶的对象,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多么可怕的逻辑!
我在想,这些凶手在案发前,面对社会激烈的竞争和沉重的生活压力,没有足够的能力、更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积极应对,其表现正如一只“羊”,在外人眼中全是无能与怯懦。可是,这些向来温顺的“羊”,在心态严重扭曲之后,虽有了杀人的胆子,但仍然害怕强劲的对手(自卫能力较强的成年人),害怕在杀人的事情上也受挫。为此,专挑孩童下手,为的就是在更弱小的群体面前有足够的能力掩盖其体力上的无能和心理上的怯懦,凭着身强力壮和手上的利刃在无辜的学童中疯狂砍杀。此时的他们,哪里还有一点曾经的“羊”的影子!在举起屠刀的那一刻,他们就从“羊”摇身一变而成为“狼”,张开血盆大口尽显“狼”的凶残秉性!
甚至,这些由“羊”变化而成的“狼”,其行径比真正的“狼”更加凶残!
提及“凶残的屠杀”,知识分子更多的会联想到满清入关后的“扬州十日”,或是日本入侵后的“南京大屠杀”,再怎样都不易联想到国人自身的秉性中也有极凶残的一面,也发生过惨绝人寰的事件。或者,即使想到了,在情感上也不愿接受,更不敢正视,当然也就难以在文化意识上对症下药了。我们一直信奉的是对外要“和平”,对内要“仁爱”,以至对某些积压已久的内部矛盾丧失了应有的敏感性,难以做到真正有效的预防――要知道,意识形态上的东西没有十年二十年的积累是看不出效果的。在这种毫无心理戒备的前提下,人们对校园惨案的发生就不免感到匪夷所思。
可是,这些连续不断的针对小学校和幼儿园的屠杀惨案,确确实实发生在物质生活日益丰富的今天,发生在天下太平的和谐社会中,对此,我们该作何解释?甚至,这几起惨案比异族入侵时的暴行有过之而无不及:异族入侵时,明刀明枪让人有足够的戒备,而且他们杀得较多的是有反抗能力的青壮年;可郑民生这类歹徒,平日低眉顺眼得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杀起同胞来专挑孩子下手,不是更可怕么?!
在谴责之后,我们更多的思考应该在于:怎样避免悲剧的重演?或者,尽量降低悲剧重演的频率?
我想,最重要的还是去掉“羊”身上的杀气,使之真正成为一只“羊”,就不会有变化为“狼”的可能性。那就需要我们做到:
当官的,不要动不动拿GDP显摆政绩,要真正关注老百姓的生活,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让老百姓的生存压力减缓到最低程度;
教书的,不要总把眼睛盯在升学率上,要真正重视学生的心理健康,教会他们懂得如何尊重生命,并用实际行动去关爱他人;
办报的,不要总是聚焦于名人富豪,要真正关注普通人的生活,一方面多用有关民生疾苦的报道督促政府积极作为,另一方面引导大众以积极健康的心态迎接挑战;
经商的,少赚一点不义之财,让老百姓的生活质量来得物美价廉,尤其是一些暴利行业,不要打着“与国际接轨”的幌子加重老百姓的生活负担;
搞社会研究的,少在电视上发表空谈,多到民间体察民情,提出一些真正有助于缓解阶级矛盾的议案;
……
至于我们这些没事干就写写文章的家伙,不管你是职业的作家还是非职业的爱好者,最好还是各尽所能,在自己的作品中多体现人文关怀,比如:少一点虚幻飘渺,多一点现实厚重;少一点拜金主义,多一点草根精神;少一点歌功颂德,多一点讽刺批判;少一点怯懦回避,多一点勇敢正视……
只愿“羊”变成“狼”的惨剧不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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