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之争

燕雀之争

女乐散文2025-07-02 13:55:56
那春,一对燕子飞到屋檐下,唧啾半晌,又在庭院前后飞来飞去,经过侦查,此处安全勿扰,是安家的好地方,于是展翅飞向田野去寻新泥,怎奈那春干燥无雨,一对燕子劳碌了几天屋檐下的泥才斑斑点点,然而他们似乎不知疲
那春,一对燕子飞到屋檐下,唧啾半晌,又在庭院前后飞来飞去,经过侦查,此处安全勿扰,是安家的好地方,于是展翅飞向田野去寻新泥,怎奈那春干燥无雨,一对燕子劳碌了几天屋檐下的泥才斑斑点点,然而他们似乎不知疲倦,还是那么认真地为新家奔忙。那几天,望着这一对入住的新邻居,我感慨他们的匆忙,也钦佩他们的坚韧,这也许是一对新婚不久情侣,也许是恩爱多年的伉俪,无论怎样,经过风雨飘摇的长途迁徙,也应该有一个温暖的家。我多希望老天爷降一场春雨,让大地变得湿润,好让他们把巢筑起。

也许老天被这对辛勤的生灵所感动,一场东风过后,竟飘起了绵绵细雨,清凉的雨丝斜织着,不紧不慢地把大地润的松松软软,这对勤快的燕子,就像懂得农事的庄家把式,他们可舍不得这春雨,更抓得住这春时,他们在风雨中穿梭,一天工夫一个精巧的燕窝筑成了。

自从有了这对能干的邻居,我的生活也有了改变,首先是不能在睡懒觉,因为一大早燕子就会亮开歌喉,用婉转的歌声把你叫起,好趁着春光无限安排一天的活计,再有,在心浮气躁时,看到一对异类在檐头吻颈啄毛喃喃细语,心就舒畅了很多。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只有一只燕子飞来飞去,怀着疑虑的心情去寻找,原来另一只燕子蹲守家门,明白了他们的家要添新丁了,于是,又盼望新生儿的诞生,不几日,鸟巢里便发出了稚嫩的叫声,随着小燕子的诞生,大燕子们忙碌起来,穿梭般地去觅食。我最喜欢看大燕子给他的孩子们喂食,一窝小家伙把头探出窝檐,等待着父母的归来,一旦看见大燕子的身影,小燕子便撒娇地鸣叫起来,于是大燕子开始精心地把口中的食嘴对嘴吐给他的孩子,那种爱抚足以让人陶醉。小燕们在父母的呵护喂养下一天天长大,羽毛渐渐丰满,直到有一天站在窝檐拍打起翅膀,大燕子才把他们引出家门,欢乐地站立房檐向蓝天歌唱。“孩子们,该展翅了!辽阔的天空属于你们。”然而,不谙世事的雏燕没有勇气飞得更高更远,也许他们是舍不得那份亲情,大燕子便用翅膀轻轻拍拍孩子们的身体,喃喃细语,展翅飞翔。那情景不由的使我想起儿时父亲带我下河游泳的美好时光,一样的耐心,一样的温存,一样的鼓励。几番示范,小燕们终于舞动了翅膀,跟着父母翩翩起飞了。我原知道燕子反哺的故事,所以对这一生灵偏爱有加,今天亲见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蓝天的场景对他们更是喜爱……

小燕子飞走了,去寻找他们的天地,我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哀伤,反而为此高兴,他们没有依赖父母,有胆量独闯天下,令人佩服。可不久的一天早晨,我被燕子的一片喧叫所惊醒,出得门来,看见两只麻雀钻进了燕窝,善良的燕子一改他的温顺,暴怒着向侵略者发起了一次次猛攻,然而他们那里是老家贼的对手,连战连败,最后,只能偃旗息鼓,站在房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家园被人占领,那个委屈的样子实在今人难以形容。“强占民宅,流氓行径!”愤怒的我抄起一根竹竿向家雀舞去,两只麻雀尖叫着落荒而逃,我还不甘心一直挥着竹竿把他们赶出庭院的领空。回头见,两只燕子重返家园,蹲守巢内,惊心未定地张望着,我内心陡然升起一丝怜悯,刚才那种为民除害的喜悦完全被燕子的弱小无助占据了,不争不吵的一对夫妇,安守家园,生儿育女,多么幸福啊!可偏偏遭此一劫,为什么啊!

怀着对燕子的一片担心,我出门上班了,等傍晚下班回家,一进庭院就发现屋檐下的燕窝已面目全非,一根根蒿草从窝内探出,横三竖四乱蓬蓬像个草垛,再找找那对燕子,只见他们远远地落在电线上,相互偎依着,宛然是被强盗赶出的难民。可恶的老家贼,竟敢在我的屋檐下耍威风!怒火中烧,抄起那根竹竿向鸟巢捣去,“啪”的一声鸟巢落地了,再瞅瞅,几枚鸟蛋随着鸟巢的落地破碎了,蛋黄缓缓从破碎的的蛋壳中流出。恰在这时,那对麻雀回家了,他们一个俯冲扑向落地的鸟巢,然而,他们是无力使鸟巢复原的,看到家园及自己的爱情结晶被打碎,两只麻雀在空中焦躁地盘旋着,愤怒地吵叫着,哀鸣着,扑打着翅膀,大有和我殊死一拼之势,转而两只麻雀又争吵起来,直至相互啄咬着从天空打到地面,又从地面斗到天空,也许他们在埋怨是谁的主张在他人之巢孵蛋;也许他们互怨不该在这时生儿育女。他们斗得很凶,使我的心从忏悔到战栗:我怎么那么粗俗,为着自己的喜欢而破坏了另一个家庭的幸福,不,是扼杀了新的生命,那对家雀不是一对没有经验的新恋人,就是为了新生儿的诞生慌不择路,无论怎样我不该随便毁坏他们的家,麻雀和燕子相比,他是强者,而加进人的因素,麻雀的弱小还可以谈吗?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精心在屋檐下做了两个鸟巢,一个送给燕子,一个送给麻雀,我想让他们、还有我成为好邻居,然而,好久、好久不仅麻雀没回来,就连那对燕子也宁可睡在电线上,也不肯光顾我给他们准备的新家。哎!来年吧,或许燕子会忘记,会在这重新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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