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便宜的小提琴

最便宜的小提琴

被发入山散文2025-04-06 17:47:10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便宜的一把小提琴了。35年前,我到长春为公社文化站买书时,买了这把小提琴,用了我一个月的工资——35元钱。在我下乡的那个公社,我算个有点文化的人。凡是我会唱的歌我就会唱谱儿,可我不会唱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便宜的一把小提琴了。35年前,我到长春为公社文化站买书时,买了这把小提琴,用了我一个月的工资——35元钱。
在我下乡的那个公社,我算个有点文化的人。凡是我会唱的歌我就会唱谱儿,可我不会唱的歌,我就不会唱谱儿。这有点儿像我的母亲看字典,字典里她认识的字,她就能读,她不认识的字,她就不会读,因为她不认识拼音。
我买下这把小提琴纯属一时虚荣。我下乡的那个公社有2万多人口,却没有一把小提琴。我是文化站长,我若有了小提琴,我就独一无二了。更何况,我喜欢小提琴拉出的优美琴声。我虽然知道我学不会它,但是用它拉出一首曲子并不难吧?会拉一首曲子,就能满足我的虚荣心。
于是,我找到了会拉马头琴的蒙古族大叔宝力高,他是个乐器通,凡是有弦的乐器到了他的手里不过三个小时,他准能弄出响,并能演奏出一首曲子。果然不过一个小时,宝力高大叔就在小提琴两根弦的旁边,为我标出了音阶的位子。宝力高大叔说:“你的水平用两根弦就足够了。”我根据我背下的简谱开始拉锯似地练习,一周后,我拉出了完整的一首《白毛女》歌剧中的“北风吹”。从此,公社第一个小提琴手诞生了。唯一遗憾的是我始终抓不住听众,大家见我拉琴都绕着走。于是我也不再练琴了。
第二年夏天,从天津来了一批知青,有五名分到我们大队的六小队。我们小队与六小队相距不到三公里,我们是本地知青,在草原上也算“地头虫”了,于是我们就主动邀请天津知青到我们知青点作客。地瓜烧酒喝了三巡,大家都有些兴奋,天津知青郭容见到了墙上挂着的那把落满灰尘的小提琴,我从她那一亮的眼神中就知道她会拉琴。我连问都没问,便从墙上摘下琴来,双手递上。郭容也没忸怩作态,接过琴来,打开琴盒,拿出琴来,用手指试了两下说:“这琴声音不准。”便调了起来。调好音,她优美地把琴往下巴下一架,随手就是几段练习曲,于是,我非让她拉上一曲。在大家的掌声中,一曲《快乐的女战士》在草原的上空嘹亮响起。左邻右舍听到这么优美的琴声,都跑到了我们知青点。
看着这么多的听众,郭容很兴奋地一首接一首拉。我只知道好听,却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后来才知道那些曲子中有《云雀》、《红莓花儿开》、《纺织姑娘》等。
30多年过去了,那把琴我当时就借给郭容,后来也一直没要回来。1977年秋,高考恢复,郭容干了五年农活,手指变粗变硬了,不敢报考音乐学院,便考了天津财经学院,她今后的工作就与音乐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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