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不及

玉颜不及

勒限小说2025-05-31 17:58:35
新裂的齐纨素扇,团团如月,莹莹如玉,纤纤素手,彩笔轻挥,一幅韵致天然的宫妆素女图匀匀绘就,乍喜乍嗔,扇中人以扇半遮玉颜,扇中有扇,女人,总与扇有着不解之缘吗?彩笔轻轻一掷,污了扇中半边春色华年。“哎,
新裂的齐纨素扇,团团如月,莹莹如玉,纤纤素手,彩笔轻挥,一幅韵致天然的宫妆素女图匀匀绘就,乍喜乍嗔,扇中人以扇半遮玉颜,扇中有扇,女人,总与扇有着不解之缘吗?彩笔轻轻一掷,污了扇中半边春色华年。
“哎,怪可惜的,好好一副画,怎么就污了?”旁边侍墨的宫女急忙抢起团扇,轻呼。素性温静宽厚,与人为善,竟连身边的小宫女都养得毫无拘束,自由自在,宛如平常人家的小丫环了。
她却喜欢这样的情性,轻笑打趣道:“有什么可惜的!”
“也是啊,都快入秋了,娘娘还制这团扇做什么,用不了几天,就得收入箱箧,明年不见得就用了,哪一年用的不都是新制的扇子呢?谁会用去年的旧扇子?只是,怪可惜娘娘的这一手好字画了!”小宫女口齿伶俐地说了一大串,边轻捏袖子一小撮,索索地抹着扇面,企图能将污渍抹净。
哪一年用的不都是新制的扇子呢?谁会用去年的旧扇子?秋节一至,便遭捐弃,宿命而已啊,女人与扇,何其相似!
汉宫沉沉,靡室香融,这样寂寥的午后,笑语欢歌正在何处盛开呢?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小宫女又絮絮叨开了:“这阵子越发的清静了,皇后那边也没有音讯,前几天因为私设神坛的事情,听说已经被打入冷宫!”
“什么?冷宫,神坛?是怎么回事?”班婕妤诧异地问。
“啊,娘娘还不知道啊!许皇后宫中设有神坛,平时烧香念佛,近日来赵娘娘她们觉得身子不适,请神问卜,说是被诅咒了,后来就搜到皇后的宫中了,听说还搜到写有她们生辰八字的小木偶,说是皇后天天在神坛前诅咒她们,皇上肯定龙颜震怒了,许皇后的性子,娘娘也是知道的,不懂趋避,只知道厉言相对,肯定正中了她们设下的圈套……”,突然意识到这样侃侃议论后宫之事,评论时下最得宠的两位娘娘,泄露了出去,肯定死罪难逃,忙用手掩住嘴,连声说:“该死,该死!”小小的脸孔刹时苍白。
“退下吧,开到荼蘼了,该去把花丛收拾一下了!”班婕妤平静地说,后宫的密云中,终于撕开了第一道闪电,这,其实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小宫女闻言如蒙大赦,娘娘对她的言论“视若罔闻”,已经是最大的宽宥了。她仓皇地奔出,回廊的花事一片阑珊,是该好好打理了。
那园中盛开的花,不去招惹蜂蝶,蜂蝶却是不请自来,想留住蜂蝶时,蜂蝶却已翩跹不知所踪……,唯有慢慢等着夏日将残,等着凋零。
她又执笔,挥洒自如,在铺开的纸上盛开满园春色,许皇后的事,在她的心中如过眼云烟,她已经习惯不去理会窗外之事,再大的流言,也惹不到她的身上。
然而眼角酸酸,总是要想起那年夏日,他眼中盛开的热情如炽热的阳光,他说:“来,坐在朕身边,朕带你去游园。”他的口气兴奋如孩子,迫不及待地伸出热烈的手来拉住她。
啊!她在他的手中陶醉了,她几乎马上就要上舆了,然而还是忍住了,她可以吗?可以吗?前后左右所有的宫人都垂首敛眉,她却好像看到了所有的眼睛都在暗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你上去啊,上去啊,国君昏慵,朝廷腐败,便全部都是你们这些不思检点的后宫所累!她仿佛听到了嗤嗤的冷笑声,不,她应该学习的是楚庄王的樊姬,那才是她的职责啊!一时一刻,她从没忘记过自己的本份!稍微行差踏错,那可是会遗臭万年的!
她轻柔却坚定地抽出纤纤小手,轻道:“不,皇上,臣妾不敢!”
“怎么了?……,爱妃不用担心,这舆车是朕特地命工匠打造加大的,为的是时时能与爱妃同乘,时时得听爱妃的良言妙语啊!”他有一刹时的惊诧,随即释怀,皇上所乘的舆车,向来只有一个位子,贤良的妃子肯定是怕车位狭小,不敢同乘了。他微笑地注视着她,近乎讨好地对他心爱的妃子解释着。
红晕抹上了她的双颊,她的心中有淡淡的喜悦,但更多的是矜持的清醒:“皇上,臣妾正有一良言上奏!”她声如蚊蚋地说着。
“哈哈哈……”,他放声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响遏云天,她不禁心跳加快,那男性雄浑的味道,使她深深地羞涩。
他扣击着车弦,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说:“爱妃真是良言如泉啊,说有就有,说吧,朕洗耳恭听就是了!”这小小的女子,平时机敏博学,见解过人,现在又有什么惊人的言论呢!
“臣妾观古画,圣贤明君之侧,皆有名臣在列。及至夏桀、商纣、周幽王,才有嬖幸的妃子在坐,最后竟然落到国破身亡的境地……”,短短的一席话,竟似用完了全身的力气,“臣妾如果与皇上同车出进,岂不像极了他们?”她深呼了一口气,坚持着说完,心中是冷冷的无奈,喜悦长了翅膀,在她说话的同时,不觉不知地飞走了。
他眼中燃烧的热火,仿佛被一盆冰水烧熄,呆得了片刻,他沉声说道:“爱妃所言甚是,朕……,受益匪浅啊!”他端坐,正容地说道,但听起来却是如此地意兴阑珊啊!
“来人啊!把这车拉到御膳房,劈了,供柴火用,朕,以后不乘了!”他下车,仿似受气的孩子,大声地对随从喝道。
“是!”内侍应声而出,拉起舆车,急急奔去,空空的车子在青石板的道上隆隆颠跳,空空的回音沉闷如鼓,萦绕在高高的宫墙上。
“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当拒乘的事情传到王太后耳里,王太后是这样盛赞她的,终于博得了贤名,为何感觉如此空洞?凭什么后宫那些妃子听到这件事时,眼里都有掩藏不住的笑意呢?她们是在笑她傻吗?还是在嫉妒?能与皇上同乘,千百年来,历史的浩浩长河里,有几个红颜能得此殊荣?对的,她们是在嫉妒,她那样轻易地就拒绝了,那是多少人所梦寐以求的啊!后宫本来就是一个多事多妒的所在,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旦涉入了那个旋涡,就无法自拔。她应该庆幸自己抽身得早,尊如皇后,都在那个旋涡里倾覆啊!
耳边为何又响起了隆隆的舆车声,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厚重又有点空洞的声音了,她有些期盼,但更多的是不确定,翘首看着门外通报的宫女。
“皇上驾到!”,内侍奇特地,带着一丝嘶哑的叫声尖锐地响起。
“皇上驾到!”她失措地掷笔,不自觉地轻拢鬓角,该死,今日竟是淡盘云鬓,没有丝毫装饰。
宫女侍儿急急奔出,列队跪迎,皇上如急风般走了进来。
“恭迎皇上!”她敛容,下跪,淡如清风,即使有心潮澎湃,也能抑制得不惊不扰。
他的眼中闪现一丝喜悦,瞬间又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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