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将老孙和老李领进新房，详细地向他俩交待了新居里所有的活计之后说：“活儿，就是这些，价钱咱们也商议完了，咱们还用签个协议不？”
老孙说“你要签咱就签…”
老孙刚说半截话，老李就抢过话说：“费那事干啥，有签协议那功夫，我们多干点活儿，下力气把活儿干好比啥都强。你说是不是，老板。”
房主微笑着说：“也是个理儿，要是不好好玩活儿签了协议也是废纸一张。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哥俩辛苦了，也请哥俩放心，工程完工，工钱一次结清，绝不托欠，活儿干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哥俩的。”
房主转身走出了房间。
老孙问老李：“听你的话，好象你怕签协议。”
老李向房间门口描了一眼：“房东走了，我就实话实说，干咱们这行，不能太实在，咱们出门卖苦力，图的是啥？还不是为了多挣俩工钱，所以，咱们干活得“多、快、省。”
老孙不解地问啥叫多快省？
老李嘿嘿一笑说：“多，多占房东便宜，一张木板够用，咱们叫他买三张，多余的俩张，咱俩抬楼下装饰材料商店去退掉，钱咱哥俩平分。快，就是糊弄完活儿就走，省，就是省时间去干下一个活儿。不瞒你说，刚才就有哥们来短信，他手里又有活了，让我快点干这个活儿，干完就去他那干。因此，为了不丢活儿，我们只能‘多、快、省！’”
老孙愣了一下说：“人家房主也不是傻子，活儿好坏他还看不出来？我看还是老老实实把活儿干好吧。别想那些歪点子了。”
老李说：“房东都是些外行人，看不出活儿的好坏，咱把面上活儿干利整点，其它的随便干。”
老孙说：“这样能行吗？！”
老李说：“别磨叽了，你就听我的没错。跟我干活干痛快了，以后有活儿就带上你。刚才我看你可怜，蹲在街上一声不吭，那样蹲一天也不会有活儿。”
半个小时前，老孙蹲在街角揽木匠活儿，半天也没活儿上门，正愁呢，这时，老李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说：“走，老实人，跟哥们干活儿去。”
老孙便这样与老李结识了。
老孙见老李提起帮他揽活儿的事，便低点沉默了。
俩人开始干活，量尺、下料，眨眼就是一天。
第二天，俩人刚进新房，房主来了。
老李急忙对房主说：“老板，木板料不够啊，还得上料。”
房东问还上几张板？
老李说：“三张吧，我们给你省点用，再买三张就够用了。”
三张木板运上来了。
下午两点十分，房东下楼走了。
老李停下手里的活儿，对老孙说：“开始行动吧，把三张木板送到楼下的装饰材料商店，换钱花。”
老孙犹豫不绝：“这，这样能行吗？让人发现了咋办？”
老李说：“胆小鬼，我们经常这样干。少废话，快跟我往下搬木板。”
老孙不动，老李说：“没良心的东西，没有我，你会有这个活儿吗？”
老孙只好与老李往下搬木板。楼太高，电梯又放不下木板，只好一层层往下运。走到楼中间时，老孙放下木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老李呀，我，我实在不敢干了，这钱，我不要，你自己运下去吧。”
老李气红了脸：“你，你，你，你让我咋说你呢。你不敢干这个，那你上楼去干大衣柜的活儿吧。这个事与你无关，我自己做事自己担。”
老孙上楼，一边做大衣柜一边替老李担心，老李偷运木板去卖可千万别让房东发现了呀。
一个小时后，老李上楼来了，他甩给老孙一包香烟，笑着说：“老孙哪，我真看错人了，你太胆小了，这事太正常了，哪个木工不偷卖房东的东西？不偷卖才不正常呢。刚才你不干，有人干，我打了个电话，上来一个力工，我给他50块钱，他高兴地帮我把木材背下楼去了。”
老孙把香烟还给老李，老李问：“老孙，你啥意思呀？”
老孙苦着脸说：“我胆小，这事与我无关，烟，我也不能要。”
老孙笑了说：“你呀，行，放心吧，这事与你无关。出事我一人担着。”
眨眼间又是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房东没来，房东打电话来告诉他俩他出差去外地了。得三五天才能回来。
老李一听高兴得合不拢嘴：“老孙，房东不在家，有利于咱们‘多、快、省’呀！”
老李不是省油的灯，他说到做到，吊厨房的棚顶，老李一不划线，二不找平，三不吊线，四不用射钉枪钉木方子，为了节省几合子弹（省下的他去商店退货收钱），他用锤子钉钢钉，钉得七扭八歪。老孙看在眼里，心里窝火。整整半天不与老李说话。见老孙不吭气，老李问：“咋了，有啥想法呀？觉得跟我干活儿不顺心呀？”
老孙说：“老李大哥，你给我活儿干，我感激你，可是，这活儿，你要是还能找到人手接替我，我就不干了，我，我这人，胆小怕事怕惯了，受不了这个……”
老李又生气了，他说：“老孙，你这是耍我，要不干，刚开始你就别干，现在干了两天了，你不干，你让我上哪找人去？”
老孙说：“我，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咱要干，就把活儿干得差不多，别太湖弄了。我胆小，怕将来找麻烦……”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这样，老孙，咱俩把活分开干。你干一件，我干一件，独立完成。完成后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将来房东责怪起来，责怪谁谁自己负责！”
老孙说：“行，衣柜、电视背景墙、地台由你干，其它床呀、鞋柜呀、展览台呀由我干。”
俩人分好工，各自干自己的活儿。
老孙干完一件用划线的铅笔在衣柜里边签上自己的大名，签完名他才能松口气。
五天后，老李比老孙提前半天完了工。
这时，房东也回来了，老李从房东那拿到工钱就走了。
临走时，他对老孙说：“你呀，象你这么干活儿，一年得丢多少活儿？少挣多少工钱？咱们拜拜了，我去干新活了！”
老孙低头沉默，继续认真地干木工活。
老孙次日又忙活了一上午，才把他自己份内的木工活忙完。
他打电话叫来了老板，说自己的木工活也完工了。意思是让老板给工钱。
老板冷着脸说：“工钱好说，只是你的活干得慢不说，还出现了大毛病。”
老孙说：“房东老板，你听我说，我这人干活从来不糊弄，干一样象一样，为了与老李的活有区分，我们在各自干的活儿上用签笔签上自己的大名。”
房东半信半疑地问：“是这样吗？我可是昨天在外面走廊